嘎嘣脆奇多

明月随我 一去无回

大赢家


井白/留白 时间线在平凡的荣耀拍摄期
 假的 全是编的
 非典型性三角恋 不积极不健康恋爱观文学 不太好玩
 又名《赌博有风险入场需谨慎》《模范炮友转正记》





白敬亭有个挺不符合他酷哥形象的玩意儿,一颗莲花菩提子。就那么突兀的一颗,说手把件太寒酸,说挂件他又一直没挂在哪,穿了段连穗都没有的黑绳,有事没事搁手里揉,没灵气的草籽揉得油光水滑,死物也润得彻底。

总有人问他这是什么哪来的。白敬亭低头看着手里那颗寥寥几刀刻出的莲花形,抬头攒出点意味不明的笑。他没戴眼镜,正好才能一点不心虚地对上井柏然投过来目光,心不在焉似的回答,“不知道,捡来的。”


“不是捡来的吗?还这么宝贝。”

井柏然把他摁在门板上扒他裤子的时候摸到裤兜里不圆整的小球,咬着他耳朵问他,没等到回答就自顾自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白敬亭不吃这亏,捏着拳头往井柏然后背锤。

是呗,宝贝着呢。不过真不是捡来的,是他本命年那年井柏然给他,说是哪个庙里求来的,让他本命年压压太岁。

他就一直带着,说随身是真随身,捏手里揣兜里,好多时候裤子太紧坐久了就得在他腿根上留一小块青紫,和井柏然留在他身上的印混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他,都一样疼。

去他妈本命年犯太岁,明摆着井柏然就是那个太岁。白敬亭脑子里已经全是浆糊了,盯着酒店天花板跑神,在井柏然手指掐上那一小块瘀青的时候咬上他肩膀,颤抖着交代在井柏然手里。

白敬亭一直没好意思说,他是实实在在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唯物主义者,全不信这些有的没的。但是井柏然信他就信,他不信别的,他信井柏然。

天刚蒙蒙亮,白敬亭从床上爬起来拾掇好自己出门奔剧组,临关门前又退回去两步看井柏然埋在枕头里的后脑勺,想起来井柏然昨儿晚上信誓旦旦说今早亲自送他。

我信他个鬼。白敬亭嘴撇得跟八万似的。





白敬亭上了车调整好姿势刚准备闭眼就收到刘昊然微信,问他上海现在下不下雨。他琢磨着谁还没个天气预报,回了个还成,又补了句自己现在在车上不方便回消息。

没等他撂下手机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白敬亭有点吃惊,响过两声确定对方不是手滑才接起来。

“得亏今天我有工作知道吗,这种行为搁在休息日你现在就该斩立决了。”

“白白,”刘昊然声音低低的,听得他更困。“我这周去上海有个活动,结束了能休息两天,上回不说吃饭吗,咱吃什么啊?”

真是行动派年轻人,说到做到。白敬亭躺在后座上对着空气感慨,“可以啊源儿哥,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刘昊然又支吾起来,白敬亭没管他,“来了再说吧。”

挂上电话他盯着对方微信头像看了一会儿,睡着了。




白敬亭半睡半醒也不知道是梦着还是想着了好多事,配上车行驶在高架上的白噪音,简直是他白大导演自导自演的一部烂文艺片。里边有他有井柏然,说过的没说过的要说的话像备忘录上一条一条划掉没划掉的待办事项,空心圆圈和横杠刻在他脑仁子上划拉得生疼。

睡的不安稳,下车的时候白敬亭浑身酸痛差点给助理拜了个早年,习惯性摸出手机准备给井柏然报平安才想起来昨晚上让自己划掉了的待办事项。

他俩折腾完已经后半夜,井柏然有一搭没一搭地捏他后颈上的一点点软肉,贴着他嘴唇说他又瘦了。

白敬亭没精力跟他玩这套温存,早就困得不能够了,好在没忘了正事。他也跟井柏然贴着嘴巴讲话,努力提起点精神挤出个应该不怎么好看的笑,说哥咱断了吧。

井柏然没上心,根本就当他闹呢,把他胳膊塞进被窝前在没印子那块好皮肉上警告似的啃了一口,又探过身去给他掖被角。白敬亭当时太困一点反抗精神也无,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麻烦。能摸黑讲的话怎么非得拿到大亮天底下才能说明白呢?




从天不亮忙到天不亮,夏天片场闷热,白敬亭连午饭都没胃口吃,到快收工了才坐下喝口水。魏大勋坐到他旁边碰碰他膝盖,“看那边,你模范炮友来了。”

白敬亭觉得嘴里的水有点咽不下去。他知道井柏然得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迅速,八成是以为他闹情绪来哄他的。他坐在小马扎上一动不动,看着井柏然的助理给剧组送冰绿豆汤。

“谁炮友?我单着呢,”他说完了又觉得好笑,没等魏大勋张嘴就自己给自己捧哏。“多新鲜呢,好像我之前就不是单身似的。”

魏大勋看看他又看看正往他俩这个小旮旯走的井柏然,看了两个来回憋出个问句,“他这...看着也不像啊?”

白敬亭没搭理他,踹了他马扎一脚示意他让座。模范小学生觉出来气氛诡异,立刻起身远离风暴中心,跑得不够快还是跟井柏然打了个招呼。




插好吸管的绿豆汤被塞到白敬亭手里,塑料杯外面凝出的水珠和手心里黏腻的汗混在一起,他差点没握住。

“你来干嘛?”

“来看你。”

“看我干嘛?”

“早上没叫我起床啊,想你。”

“想我干嘛?”

来回几句井柏然有点窝火,干脆不接茬,上手就要去掐白敬亭腰。不过没成功,又湿又凉的手指搭上他手腕,“哥,咱俩不是断了吗,您这干什么的架势。”

他收回了手自顾自喝绿豆汤,井柏然反应了那么一会儿,站起来踹他屁股底下的马扎,问他什么意思。白敬亭也起来,跟他面对面站的近了点,井柏然的表情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好在我没戴眼镜。他竟然还能分心想些有的没的。

“就字面意思,咱俩互相耽误那么长时间了,我觉得对不住。”

他停了好一会儿等井柏然咂摸过味来,没管井柏然咬牙切齿连名带姓地叫他,“我不玩了,输得连袜子都当了也没个好啊,哥,井柏然,你也别耽误我了成吗?”

井柏然拳头捏紧了又松开,他没想到白敬亭也有直冲脸说明话的时候,更没想过白敬亭能大大方方认栽还能大大方方跟他说分开。他排兵布阵,一路大刀阔斧攻城略地,关系见不得人不要紧,他只想要白敬亭,他永远得是那个胜券在握的预备役赢家。井柏然以为他俩得一直缠着绕着腻歪着掰头到老,最后轻而易举地搏个皆大欢喜。他想过很多很多,唯独没想过游戏被叫停。

井柏然想说点什么,白敬亭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摆摆手,姿态潇洒得像在小卖部里说不用找了,说出来的话又不是那回事,“井柏然,我现在有点恨你。”

绿豆汤彻底不冰了。





为情所困是最没出息的事。酷哥白敬亭一直坚守这一信条,有的没的事不能影响吃喝玩乐,情绪不带进工作,真真是当代劳动纪律楷模。

失恋的影响时间有长有短,至于白敬亭,那一点点伤感在他边回忆过去边下楼梯时候踩空一脚闪着腰的那一刹就散得干干净净,跟着脱口而出的我操一块消失在热风里。

白敬亭在三伏天里腰上捂着块膏药,味儿难闻的他恨不得把鼻子摘掉搁家里。终于能撕了膏药那天收到来自刘昊然的一长串消息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跟人家还有一约,看着对方发来各式各样的餐厅链接,满鼻子滞留的膏药味让他看什么都没食欲。

准备回“随便”,又觉得不大妥,于是换成稍显真诚的“谁请客谁当家”。对面发了个沉思的表情,白敬亭没等答话,只说确定了把地址发给他。

等到白敬亭终于收工,在闪了腰的那个楼梯拐角看见刘昊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刘昊然正要叫他,白敬亭紧走两步一伸手把他口罩给拽上了,“大哥,咱好歹注意点,真不怕被拍着怎么的。”

最后还是在附近找了家火锅,白敬亭一心在锅,在桌前坐得倍儿直挺,把毛肚涮得风生水起。吃完了往椅子背上一瘫像根晒干的海带,就等东家结账。

他手习惯性伸进裤兜的时候蹭过那点瘀青,摸出那颗菩提子在手指间揉,丝毫不在意自己手上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红油。

白敬亭仰着看天花板,刘昊然看白敬亭,那颗菩提子像戴反了的美瞳片一样硌得他眼睛生疼。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够聪明也够在意。



他知道这一定是井柏然给的,也知道井柏然和白敬亭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们不止一次在饭局上遇见,圆桌那么大,刘昊然跟别人客套两句的功夫就坐不到白敬亭旁边,他隔着几个人的身影看白敬亭暖光下的侧脸,迅速舔过嘴唇的舌尖在他心里的雪地上也划过一条湿漉的水痕,雪花塌陷迅速而明晰。

白敬亭身边总有井柏然,尖兔子傻狐狸在真不吃素的老虎精身边蹦跶,跟身边的熟人讲小话,井柏然就在旁边玩白敬亭的手指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拇指从掌根滑进凹陷的手心摩挲,捏腻了左手就把右手也捞过来,圈住两只手腕,捏疼了白敬亭就用胳膊肘怼他。井柏然的目光一点一点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去,仔仔细细打量,最后扣住白敬亭手指晃晃。

分明就是护食。

刘昊然不信也不屑这个,毫不回避对上井柏然的目光喊白白白白我们玩游戏吧。


当时他们玩什么来着?三人飞行棋。

别的大老爷们儿都嫌太幼稚,就显得他们仨有童心有童年了,大张伟拎着椅子过去盘腿坐白敬亭背后,念叨着小白啊我给作作法扑克打不赢玩这破玩意儿必须得赢啊,白敬亭气得猛踹他。

井柏然在旁边卷袖子,笑眯眯地问小白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咱也享受一下当大赢家的感觉。

白敬亭就突然不乐了,坐回自己座上扯出个满不在乎的表情,骰子捏在手里滚了两下,笑了。

白敬亭当时说什么来着?

“我不想当大赢家,我想大家赢。”骰子敲在桌上几声响,白敬亭眼珠不错一下地看着井柏然,“哥,几个点啊?”

井柏然也看他,手指拨了下骰子,“六,走吧。”

游戏是这样玩开的。




一顿饭刘昊然吃的相当沉默,白敬亭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好意思开口问。出门的时候刘昊然说要送他回酒店,白敬亭差点没笑出声,“少矫情,又不顺路,这套留着追姑娘时候用。”

“地球是圆的,怎么都顺路。”

到底拗不过年轻人,白敬亭搭了不顺路的顺风车回酒店,下车时候心想着刘昊然这再从静安回虹口可得大半夜了。白敬亭关上车门又敲敲车窗,“早点休息。”

白敬亭上了楼就看见魏大勋在他房间门口走来走去像拉磨的驴,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像看自家被猪拱了的白菜。

“...有事直说。”白敬亭觉得没好事,低头刷开房门准备跟魏大勋隔着门缝交流,好随时关门。

“我房卡搁屋里了你先收留我一会儿。”魏大勋不给他这个机会,推门就往里冲,白敬亭让他闪了个趔趄差点跪地上,起身就去掏魏大勋兜里的硬方片,“这不是房卡是吧,我给你掰咯。”

“井柏然晚上找你来了,没找着你,我说你跟刘昊然吃火锅去了,我看他老大不高兴的。”

白敬亭觉得好笑,“我看出来了,你俩是一伙的来欺负我的,怎么着,前炮友查岗?”

不说人话的时候白敬亭是一等一难伺候的主儿,魏大勋只能叹气。

“别搁我这唉,丧气。”他皱着眉头把魏大勋往外搡。

“白敬亭你是真没良心。”魏大勋关门时候又叹气道。




真有意思。白敬亭突然烦躁得不行,这也是人能说出来的话,是个人就该劝他放平心态寻找真爱。有借有还,他欠井柏然了什么就非得跟他死磕到底。

这话太耳熟了,井柏然不止一次说他没良心。白敬亭是不承情专家,混蛋得可以,又记打不记吃,你辛辛苦苦以为筑起了高墙实际上只是充气的假把式,白敬亭轻描淡写戳一针来留下一片狼藉走,还得觉得你声儿太大震了他的耳朵。

井柏然在他半睡半醒时候给他绵密的亲吻间隙,在他犯犟的时候,在他高亮的混蛋时刻,无可奈何地把他抱的更紧,在他边轻轻叹气,说他没良心。

白敬亭以为他和井柏然之间就是这样了,你来我往你情我愿的互相吃亏,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憎。



记忆是有方向的。白敬亭头脑发昏地想。箭头直指前方的悬崖,下坠感无比真实。

再次出门的时候他还是恍惚,出了酒店大门刘昊然的车还停在那也没回神,刘昊然向他走过来他也没回神,只觉得按这情节应该是个科幻片。

刘昊然开口说的话不合时宜也不合情理,情节又开始像文艺片,“这么巧。”

“缘分吧。”白敬亭神游着跟他扯皮。

“缘分?”

“千里姻缘还一线牵呢,处处是缘分。”

“我们这算姻缘吗?”

白敬亭终于醒神了,自觉说错了话,好在脑子转的快,“对不住,说错了,相逢即是缘。”

可惜这回刘昊然没接他新话头,只低下头去勾他手指,话说得轻轻缓缓,“白白,你说咱俩什么时候才能一线牵啊。”

饶是口舌伶俐白敬亭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他最不擅长应对直球,更何况他刚明白过劲儿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混人。

白敬亭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指,打算说点绕圈的场面话把这事结了。

“白白,我不想听别的,你回答我。”

年轻人真的难缠。这是白敬亭的下一个念头,他脑子里比出门那会儿更混乱。

他已经没有光荣逃跑的机会了。刘昊然把他堵在条死胡同里,前面是豺狼一样的年轻人后面是墙,可惜他不想撞墙也不想撞刘昊然的胸膛。他决定就站在当间,等豺狼给他让道。

“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白敬亭低声对自己说。

刘昊然一头雾水。





真正说明白了是转天的又一顿饭,吃得无比寒酸。

白敬亭捧着盒沙拉酱都没有的菜叶子嚼得咔咔响,刘昊然无备而来,看菜叶子都香,坐在白敬亭旁边企图从他碗里扒一口被打了手背。

说明白很简单,刘昊然听见井柏然这仨字的时候就明白得不能更明白,飞行棋盘上兜兜转转最后赢家不是他。

如果当初是我拨了那一下骰子呢?刘昊然想着,心里还是不甘。




剧拍的很顺利,在上海的夏天彻底结束之前成功杀青,九月底的白敬亭盘算着又一年十月又又又又要来了。

杀青宴上气氛太好,白敬亭被大家推着要他表示表示,站在椅子上对瓶吹干红应该是他这辈子干的最土的事了,更何况旁边一群人还嚎着“秋总威武”,魏大勋还举着手机拍他,兴奋的像被打了二斤鸡血。

魏大勋到白敬亭从椅子上下来才后知后觉出不对,这完蛋玩意喝多了撒酒疯不还得他来收拾,万一揍他可咋整啊!

其实白敬亭自觉酒量不行,但好在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疯不闹,就坐在那乖乖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比平时还亮,谁跟他说话他就抿着嘴看着人笑。

魏大勋好歹松了口气。




“我要骑重机。”

白敬亭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不太稳了,在魏大勋的看护下刚走出包厢门。

“你可拉倒吧,”魏大勋架着他就往外走,“还重机,你现在就适合坐手推车里让人推着走知道吗?”

“我要购物车!”醉鬼迟钝地兴奋起来,“购物车!家乐福的!”

这个点儿家乐福必不可能在营业,魏大勋被迫从罗森逛到美宜家,从美宜家逛到711,从711逛到全家。

爷歇逼了。凌晨站在全家里猛打哈欠的魏大勋如是想。

酒精终于开始发挥它另一个作用。

白敬亭晃晃悠悠蹲在冷饮柜前,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搁在自己膝盖上。他闭着眼哼哼,又睁开眼睛,眼眶里的水雾迅速凝成水珠不断滚下来,“我想他,我想他了。”

好就好在魏大勋上道,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他还是忐忑,万一没人接他该怎么跟白敬亭说呢?

好就好在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对面井柏然显然是被吵醒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哑。

魏大勋把手机塞进白敬亭的手里,蹲在他面前揪着裤脚仿佛承担了三人份的紧张。

白敬亭还是在掉眼泪。

“哥,我想你。”

“怎么哭了?”电话那头没停顿哪怕一秒钟,话说得颠三倒四,“我明天去接你好不好?我去接你,咱回家,明天,你睡一觉就能见到我。”

“好。”

白敬亭终于睡着了。











评论(4)

热度(322)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